温如弦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了熟悉的巷子,他进门前仔细查看了身上的伤口,除了脸上的淤青难以一时间掩盖,其他的暂时还可以想想办法遮掩一下。他从门缝仔细看了看,赵燕娘没在。这样就好办多了,温如弦轻轻地推开门,蹑手蹑脚地进院,再以最低的响声关了门。这一套动作下来,温如弦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。他胡乱的擦了擦,便再继续轻手轻脚地走向水井边,想着简单清理一下伤口,以及身上无处不有的灰尘。
温如弦本身身上有伤,再加上不想要被人发现,只好轻手轻脚地清理。但是他不能慢吞吞地处理,这是后院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出来看见他。所以,他不光得轻轻地,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,同时也要有一些速度。这就使得他只能咬牙忍着痛,快些处理伤口。
就在他刚刚处理完伤口,整理衣服时,在他的后方有一声音响起:“如弦,你回来了?回来了怎么也不进屋子呢?”
是老班主。温如弦听到老班主的声音,连忙用手遮住了半张淤青的脸,说道:“喔,是这样。孩儿刚刚从外面回来,觉得有些口渴,便想要从井中打些水喝。”
“现在天气逐渐转凉,切不可因一时贪凉,而伤了身体。再说,你刚刚痊愈不久,不可胡闹!”说完便往温如弦的方向走来。
温如弦当下很慌,他不敢让义父见到自己的脸,他转身说:“孩儿,突然间有些饿了,孩儿去厨房找六婶看看,有没有什么可裹腹的?”他刚要从老班主身边侧身走过时,老班主拦住了他说:“走吧!去我的房间,我那边正好有你爱吃的点心,顺便,我有事想要与你商讨!”
既然衣服都发话了,温如弦再也无法逃脱,只好捂着脸跟在老班主身后,随他前往义父的房间。
进了房间,老班主便坐了下来,让温如弦也坐。待到老班主抬头一看,温如弦捂着脸,正在慢慢地挪向椅子。
老班主好奇地说道:“如弦,你这是做什么?为何捂着脸?”
“这……孩儿突然觉得头晕,脸热,大概是得了风寒吧?!”
“是吗?让为父看一看。”老班主拿下温如弦的手,一张脸上,淤青已占据了大概三分之二的地方,只剩三分之一的地方还有着一些小的擦伤。老班主愣住了,惊讶的问道:“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儿?难不成,你出去与人斗狠打架去了?怎的弄成这副模样?”
“孩儿,今日出门,不知怎的,突觉身体不适,紧接着两眼发昏,就向前倒了下去,然后磕到了摊主的器皿上,再然后就摔在路上,脸被擦伤了。”
“你说谎!你自小不擅长撒谎,一撒谎便会眼神飘忽不定,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。你说实话,是不是市井上有人欺负你了?将你打成了这副样子?”
“我………真的是我不小心,没有人欺负我,义父,你要相信我呀!”
老班主只是默默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温如弦被老班主看的心里直发慌,只好侧过身去,避开老班主的眼神。
老班主说:“既然你不肯说,我便去街上一个个询问,总会有人告诉我答案。”说完就要走,温如弦见状,赶紧上前拉住老班主,说:“孩儿知错了!我是在撒谎,是,是秦木他们打了我。”
老班主听完心疼地看向温如弦,说:“他们怎能这般不顾王法,随意殴打?你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,即便犯错,也轮不到他来管着你。”
“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他,他便不依不饶,想要敲诈我。我自是不允,他便让他的随从打我。只恨我自己没有还手之力!”
“秦木这个人是个小人,他见害你不死,只好故意寻衅挑事,好有理由教训你。即便你真的没撞到他,他也会找个其他的理由!你也不要太过气愤,这样的小人,你怎么可能防得住呢?”老班主安慰温如弦。
温如弦对老班主说:“义父,快想个法子,莫要让燕娘看到我现在的样子。她肯定会想着去找秦木算账的,我不想让她冒险。”
“这………那好吧!我去告诉燕娘,说你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差事,需要去邻镇走一趟,因为走得匆忙,只好托人带了口信过来,不出七日,便会回来!”
“燕娘应该能信吧……只要我的伤势好一些了,就没有什么关系了。”
老班主听完后只好点点头,便去找了处理伤口需要的金疮药和干净的棉布。老班主放下这些东西后,走出房间去找六婶说,想要吃水煮鸡蛋,便拜托六婶煮几颗。然后就去找赵燕娘,简单地说了几句,赵燕娘并没有过多的怀疑,只是担心温如弦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。老班主让她放心,宽慰了几句,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老班主告诉温如弦:“燕娘已经相信你是到临镇处理一些差事,没多久便会回来。我还是先给你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,如果处理不好,别说是这几天之内消退,大概会需要更久的时间了。”说完,便帮着温如弦清洗伤口,然后涂上金疮药。然后在淤青部分,拿起刚刚煮好的鸡蛋,剥了壳包在布中,让温如弦自己拿着敷在淤青处。
温如弦身上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淤青,尤其背部以及腿部淤青更甚。老班主看着这些伤口,一边心疼温如弦,一边对于秦木恨意更深了一层。
老班主给温如弦背上的伤口敷着药,温如弦忍不住地倒吸了几口凉气,老班主看到温如弦咬牙忍痛,为了让老班主觉得自己不那么疼,他硬生生地忍住,忍到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。
老班主看到这些,没有拆穿,只是默默地心疼温如弦的懂事,顺便让自己敷药的手更轻了些。
他们二人都不说话,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如果这时候去说报复秦木之类的话,也显得未免太过于苍白无力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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